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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虞舜摄政
姚墟议事大厅里熙熙攘攘站满了男女老幼,台上坐着骆伯和各姓氏族长,虞伯也在。
骆伯扫一眼台下,见人都到得齐了,开腔说了话:“各部族乡亲父老,前一段时间,有虞氏家族中出了件伤天害理的事,瞽叟家的象,非理其妹婐手。按照有虞氏族规,族长虞伯本当要将象捆绑在山里喂狼,都君虞舜恻隐,念其弟缺乏教养,少不更事,且未酿成事实,而将象驱逐出族,遣送到治水工地做苦力。为今后不再看到象这样畜生不如者出现,虞舜亲自制定了“五典”,经帝尧批准,在全古国颁施。我们心中的都君虞舜,如今成了陶唐古国的大司徒,今特派‘八元’之一的仲勘来我姚墟宣布‘五典’。什么是‘五典’,啊啊,大家都听仔细了啊。”
喧嚣和耳语都停止下来了。仲勘轻咳一声,大声说道:“五典,是尧唐古国所有子民所要遵循的伦理道德规范,它的内容就是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就是说在每一个家庭中,做父亲的一定要有仁有义,做母亲的就要慈爱,做兄长的要友善,做弟的则要谦恭听话,做子女的就要孝顺。”
所有的人都认认真真地听着,对远古时期最早的家庭伦理道德规范虽说是有些似懂非懂,但都能够接受其中的观点和道理。
伯奋、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代表着帝尧与虞舜在尧唐古国在各部族、村落宣讲着“五典”之教。
虞舜本人则无论走到哪里,都把化导群众摆在第一。他说:要想做好别人的父亲,就要懂得正确合宜的道理,注意自己的言行;要想做个好母亲,就必须慈爱、和善、安祥、富有同情心;要想做个好儿子,就要孝顺,尽心地奉养父母,善待兄长,孝亲敬长;要想做一个好兄长,就要友爱、亲近、团结;要想做一个好弟弟,就必须恭敬谨慎而有礼貌;要想做一个好丈夫,就必须温和、谐调、亲睦;要想做一个好的妻子,就必须有温柔的情感,柔软的心肠,柔和而富有爱心。邻居之间要和睦,保持友好关系;朋友之间要讲求诚实,信誉和信任;做人要讲仁义道德,治家依赖于勤俭;为国效劳则要忠诚。
虞舜对上行下效的道理十分明白。他知道,要想使五典之教在民间扎根,首先得从贵族子弟的伦理教育入手。于是他将帝尧的血亲九族集结起来,联系先代君王的德治和自己的亲身经历,透彻地讲明君臣之间,朋友之间,父子之间,夫妻之间以及兄弟之间必须遵循的道德原则。他要求不仅要懂这个道理,而且必须按照这些道理去切实践行。
除了对贵胄灌输“五典”教义,规范言语行为之外,又请人“典乐。教胄子”,即是通过音乐、诗歌艺术教育手段,以贵胄和谐的、审美的人格,使其成为方良纯正的有德之人,以成为合格的事业接班人。
虞舜使命在身,正人正己,对家人家事的要求更加严格。他奔波于平阳与历山之间。在历山,他告诫娥皇、女英要降下尊贵之心,遵守为妇之道;要以一个平常人的身份与家人,与外人相处。
帝尧从娥皇、女英处进一步了解了舜的为人。
一日,虞舜带着伯奋与季仲去平阳之东了解颁施“五典”之教后世风变化情况。车夫驾着马车,行走在窄窄的、坑洼不平的山路上。马车转过一个山湾后,有歌声从正前方悠悠传来。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悠哉游哉,
巢居高枝。
天地自然,
神仙何及。
……..
虞舜撩开马车棚前小窗帘子看,只见一人头发蓬乱,身披巴蕉叶,手里牵一头黄牛,黄牛背上坐着只小猴子,一摇三摆,边走边唱。虞舜的车拢到身后边时,仍然一步一摇三摆,好象路是他家独有一般,全然不顾他人。
虞舜大声喊车夫停车。车停住时与歌者只相隔咫尺,歌者仍顾自歌,牛背上的小猴子却“噌”地一声,窜上了路边一兜大树上。歌者此时并不回头看人,忽地甩了手里的牛绳,作受惊状跑到大树边,“噌噌噌”地爬到了树上,在一个树丫叉上侧身躺了下来。
“巢父!”虞舜与伯奋、季仲异口同声叫道。
虞舜、伯奋、季仲都未曾见过巢父,但都听说过匿住山林、冬眠岩洞、夏栖高枝、喜好效仿古人巢居树上的巢父,都知道巢父顺其自然,与世无争,性格虽乖戾,但是为人却耿直的秉性,高山仰止之心由然而生。
虞舜抬头拱手施理道:“巢父老前辈,晚辈虞舜这厢有礼了。”
巢父冲虞舜憨态可掬地一笑:“噫,竟然有人认得我巢父!哦,原来你就是名扬四海,孝感天地的虞舜啊。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不敢不敢!区区虞舜,莫过农夫庶人一个,跟高山敲钟——鸣(名)声远扬的巢父前辈相提并论,羞死我也!”
“天下孝子、历山都君、帝尧大司马竟然如此谦恭,难得难得!大司马这是去哪里?”巢父问。
契将息了一段时间病就好了,重新做了大司徒,舜就做了大司马。这事巢父竟然也知道,足见此人不简单。
“虞舜遵帝尧之命颁施五典,而今日久,想听听各方反应。”虞舜说。
巢父一听狂笑不已:“人的本性无异于野兽,自私、贪婪、残忍、弱肉强食,你以为人都愿意进你为他们设置的囚笼?就大司马而言,面对其父的鞭笞还不一样大杖避之,小杖受之?”
虞舜不气不恼:“少不更事之时以为还是忍之则可,后来才发现光忍尚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要想家庭和谐,乂不格奸,还得家庭成员人人参与,个个检点。再者,人生在世,谁也离不开君臣、夫妻、父子、兄弟、朋友等关系,处理好了,社会才能和谐,因而颁施五典以求改变世风。”
“如我巢父,天光听鸟语蝉鸣,饮流泉,嗅花香,尝蜜甜,入夜听狼嚎虎吼,栖高木,宿洞穴,做美梦,五典于我何用?我以为人只要顺乎自然,听由天意就足够了,哪里会有那多争端?”巢父说。
“巢父前辈是个避世之人,但是世人岂能人人避世?虞舜曾听人说起过前辈指责好友许由招摇过市,造大了名声,而在帝尧请任九州长时又忸怩作态的事,如此看来前辈在人际关系上怕也脱不了俗啊!”
虞舜谨慎说罢,静静地观察巢父的反应。恰在这时,在不远处放马吃草的车夫牵着马小跑过来,惊呼着:“大司马快跑,金钱豹来了!”
虞舜顺着车夫跑过来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只偌大的豹子尾追过来。虞舜抬头见巢父若无其事地侧卧树高枝丫叉上,就跟伯奋、季仲、车夫并马退到远离路边的灌木丛中。那金钱豹呼啸着旋即便到了山路上,在虞舜几人刚站过的地方吸着鼻子嗅着,在原地转了一圈后,便抬起头来看见了这时已经是骑在树丫叉上的巢父。
金钱豹吼了一声,腾身而起,一下就抱住了树干,然后开始爬树。那畜生四脚并用,身姿甚为敏捷,爬树爬得很快,眼见得离树上的巢父近在咫尺,原先蹲在巢父身边的小猴子恐慌得嗷嗷尖叫,三两下就攀上了更高处的细枝上。巢父也有了恐慌,站起了身,意欲下跳,一想不妥,就慌慌地往高枝上攀。树再往上已非主干,在巢父的攀压之下剧烈地抖动着。把个巢父颤得一上一下打秋千。
虞舜不顾一切地腾身离了灌木丛、已经抵达山路上。就在金钱豹即将接触到巢父脚后跟之际,虞舜手里弓声响,箭离弦,那箭不偏不倚,深深扎进了金钱豹的颈部。金钱豹疼得大吼一身,四肢一松,从树上跌落,四肢朝天,倒在树脚,其方向正好背着虞舜,以至于使虞舜发出的第二枝箭“嗖”地钉在了树干上。
金钱豹跌落地上并没增加新伤,十分敏捷地翻过身子,现身树前,后腿一蹬,全身弹起,扑向离开不足一丈之地的虞舜。虞舜处事不惊,迅捷地拔出了别在腰间的蚩尤剑,迎着金钱豹就是一剑,随之又迅雷不及掩耳般将深扎进金钱豹胸部的剑拔出。金钱豹血流如注,倒在地上,腿一蹬死了。
伯奋、季仲、马夫都从灌木丛中现身,三双惊恐的眼睛直直地瞪着虞舜。当虞舜再抬头看树上的巢父的时候,哪里还有巢父的影子。
“虞舜所作所为,果然顺天应人,民之有望,国将更兴,我避山林,更无忧矣!”远处巢父的声音在山际间回荡着……
虞舜身为大司徒,严于律已,率先垂范。他中道仁和、贵在笃实的人格力量终于赢得了天下人的心。世风巨变,外夷倾心向往。帝尧论功行赏,又任命虞舜做了司空,总理天下万般政务,考查所有官员的人品和业绩。
舜担任司空以后,举荐贤才,因才器使,勤恳工作,终日繁忙。虞舜又把“八恺”苍舒、隤皑、梼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达举荐给帝尧,让他们主管后土,全面负责各方农林事宜。凡是舜推荐的人,没有一个不忠诚帝尧的,个个办事得力,恪尽职守。帝尧因此更看重舜的才德。
一些朝臣看见舜少年新进,年轻有为,今天推荐八个人,明天又推荐七个人,帝尧无不依他,不免起了忌妒之心。便有一些人到帝尧面前谗言。
放齐说:“臣等听人说,一个天子,应该有自己一付耳目,这样才能防止臣下结党谋权,欺诈蒙蔽。现在天子只相信一个虞舜,推荐几个用几个,这样做恐怕难服众人之心。”
帝尧听了,笑笑说道:“我之举舜,已经用尽了我的耳目。倘若对舜所举之人,再用我自己的耳目,我的耳目岂不展转重用,终无了期么!”众人听了帝尧的话,做声不得。
从司徒到司空,虞舜尽职尽责,政绩斐然,帝尧很满意,决定委任虞舜为司马,掌管全国军政和军赋,警卫明堂宫垣四方,负责京畿之地的秩序和安全。
这年是诸侯朝见之年,远近诸侯朝拜进贡的络绎不绝。帝尧决定再试试舜在各路诸侯中的信誉和威望如何,就叫舜在平阳四门接待宾客。舜把东方九夷诸侯安排在东门处,把南方八蛮诸侯安排在南门外,把西方六戎诸侯安排在西门外;把北方五狄诸侯安排在北门外。宾客毕至,来去成批,舜都招待得体。各方诸侯原来只听说过舜之名,未见其人,如今亲眼得见了舜的威仪,听了舜的谈吐,目睹了宫垣国都威仪赫赫,明堂四方端庄肃穆,敬仰之人油然而生。
帝尧知道,至此为止,对虞舜的资格考查,或许已经足够。做一个承业守位之主,虞舜绰绰有余,但是,虞舜究竟能不能真正成为帝国的中流砥柱呢?帝尧十分清楚,未来的君王要面对的态势,一定会十分严竣。鲧的治水已经黔驴技穷,大水依然不停上涨,而在大水之后是一时难以从根本上消除的人心涣散,假如洪水再这样延续下去不得根治,帝国会不会因此而土崩瓦解?部落联盟会不会走向解体?天下会不会从方兴未艾的农业文明倒退到茹毛饮血的自然状态?帝尧选定的接班人务必要能力挽狂澜。然而,虞舜到底是不是理想人选呢?至今为止,舜所表明的才干固然已经超越常人,凡是他帝尧能够解决的问题或许也难不倒他,但是,舜的潜能究竟有多大?帝尧禅让前决定对虞舜再作考查。
恰在这时,帝尧接到报呈,冀州东部洪水泛滥,鲧治水所筑的堤城已经坍垮了大半,洪水滔滔,人畜死伤无数。帝尧听报,悲恸欲绝,当即召见舜和大司农。帝尧说道:“洪水滔天,生民涂炭,我本该亲巡,无奈年迈,现命令你与大司农共同查悉,务必查明原由回报,”舜稽首领命,当下就和大司农弃带了数十人起身向东而行。
舜和大司农弃一行到达大麓泽西岸,大麓泽原本是一处水面不算大的湖泊,可眼下的大麓泽洪水滔天,沉渣泛起,一片汪洋,水面比起以前不知大了多少倍。这时候,四处不见一个人影,船也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想从西岸渡到南岸,走水路是不行了,舜和大司农商量后,决定沿着水淹没不到的山脊,顺着山势绕到大麓泽南岸。一行人在舜和大司农的带领下,攀沿而行,过了一个山峰,展现在眼前的是另一座山。站在高处鸟瞰,这山由远处迤逦而来,一直伸向大麓泽中,尤如一个半岛。这山不知叫什么名字,古木森森,遮天蔽日,既无道路,更无人烟。一行人跟着舜前进。行不数步,忽听得森林中狼嗥声声。从人驻足不前,有人步步后退。大司农也停止了脚步,舜说道:“我们受命于天子,意欲解民于倒悬,几只饿狼,岂能阻止前行。”舜头也不回,依旧前进。众人只得跟随。这时候,一群狼窜到舜的面前。因为大雨下得太久的缘故,洪水成灾,狼觅食困难,一只只饿狼眼里闪烁着幽幽绿光,舌头晃动,摇头摆尾,阻住舜前进的路。舜临危不俱,安然站定。一只公狼绕着舜用鼻子嗅来嗅去,用舌头舔舜的脚,片时,突然离舜而去,成群结队的狼跟着掉头转身,向森林深处奔去。大司农以及从行人员远远地看着,胆小些的吓得两腿发拌。见狼离去,拢到舜的身边,询问舜用什么方法遣退了狼群。舜道:“坦然对待,以观其变。”大家都觉得诧异。
翻过一个山脊,森林渐稀,舜正欲叫大家休息片刻,忽见两只斑斓猛虎撞入瞳仁。只见一只虎懒懒地卧在一块巨石上,另一只伏在一个深遂莫测的洞口边哺乳着一只小虎。陡见众人,两虎倏然而起,那只公虎虎威勃发,前足揿住巨石,前身立起,虎尾高竖,宛若旗杆,忽地大吼一声,响如雷鸣,四山回响。一行人,心惊胆颤?心想这次怕是必死无疑了。舜却趋步向前,向猛虎说道:“我们奉了天子之命,到此地考查洪水,旨在拯救万民,不料惊扰了你们。倘使我们该死,你们就来吃吧;倘使不该死,就请赶快进入洞里,不要在这里阻碍道路,恐吓行人。”说来也怪,那公虎仿佛听懂了舜的话语般,摇动身子走近雌虎,低鸣二声,那雌虎便衔了小虎,与公虎同走进了洞里。大司农跟一干人正惊魂不定,看见舜竟然用人语使唤了猛虎,大以为奇,为防止两只虎复出,众人不敢多停留,疾步离去虎洞。走过二里之遥,大司农方才问舜道:“重华,你这个退虎之术是哪里学来?”舜笑笑道:“我何尝有退虎之术呢,不过刚才狭路相逢,若逃走,料想逃不脱,若与它搏斗,又敌它不过,横坚都是个死。但是它终归是野兽,我等是人,人就要有人的气概,在兽类面前表现出怕死而战栗,没有必要,所以我鼓起勇气,随便说了两句,不想居然凑效。这也许是帝尧的恩威庇护着吧。”众人听了,无不佩服舜的见解和胆略。
正是炎夏季节,虽然山深林密,阳光直接照射不到,但是天气燥热得很。透过树荫看那天空,乌云堆积得越来越厚,天气阴晦,森林之中更是昏黑,倏而伸手难见五指。先时远处有雷声滚动,渐次雷声在森林上空炸响,电光划破长空,点亮森林,紧接着烈风就铺天盖地而来,树杆剧烈摆动,树叶相互敲击,有如惊涛骇浪。一行人如同进入了幽幽地狱,非但相互间对面不见人影,就连对面说话都难听得清楚。见众人心慌意乱,舜说道:“诸位请跟紧我,后人之手,牵住前人衣裾,以免失散。”大家依照舜的办法相牵而行,走过了一段路程,闪电之中隐约见有房屋。众人加快了脚步。一声炸雷过后,大雨倾盆而下,众人冒着雨进入了一座社庙。看那庙时,年久不修,荒废多时,墙斜瓦碎,连门窗都没有了。虽然这样,总也胜过淋在大雨中。众人到庙里暂歇,席地倚墙而坐。好一会,雨住云收,一轮红日斜挂西山之巅,照得荒庙四壁通亮。舜坐在一块偌大的石头上,忽觉臀边有什么东西蠕蠕而动,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蛇,那蛇细颈大头,黑质方花,长约七尺,口里吐着信子。这是一条毒性极强的蝮蛇。那蝮蛇,从舜臀边擦过,蜿蜒溜走了。
弃紧张兮兮问舜道:“重华,蛇咬你没有?”
舜道:“没有。”
大司农弃长吁了口气,说道:“蝮蛇毒性均藏于牙齿之中,遇见什么东西都咬,不是为了寻食,而是发泄毒气。每到秋天,其毒尤甚,无处发泄之时就螯啮草木泄毒,草木被咬,没有不枯死的。刚才这蝮蛇从重华身畔傍着肌肤而过,重华竟不被咬,重华真是吉人天相啊”。
舜道:“这莫过事出偶然罢了。天色尚未晚,我们还是赶路吧”。
众人跟着舜急步而行,越过一座山岭后,迎面又是一片森林。舜道:“天色不早,前边森林难行,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
于是众人齐动手,支起帐蓬,生火弄食,过了一夜。
第二天,穿过了森林,就到了大麓泽畔。正好有几只船停在岸边。舜大喜,忙与船家说明原因,请求帮助渡到对岸。几个船家答应了。
上了船,大司农问船家“此地何名?”
船家道:“这地方山上山下尽是森林,因此就叫做大麓。”
大司农记住了大麓这个名字。
船向南而行。远处隐隐出现一条长堤,长堤已经决口,洪水一泻而下,形成巨大的瀑布,滚滚不绝的巨流往低处冲击,激发出巨大的吼声。这就是鲧所筑的防洪堤了。
船家一边摇船,一边说道:“鲧初来筑堤的时候,水患渐渐被止住了。后来堤外的海水逐渐升高,那堤身也随着逐渐升高。人们都说这是鲧的神力。不想前月堤身崩缺了几个地方,那海水一涌而入,大麓泽的水一下子深了二十多丈,沿泽田地、房屋尽被冲没,据说死的人有两三万呢。”
舜问道:“堤崩缺的原因你们知道么?”
船家答道:“有人说是那堤筑得太高了,也有人说是地下有大鳌鱼翻身,地震动了,所以堤塌了。”
舜心里已经明白,不再问,就叫船家把船开到堤下缺口处,仔细视察了一回,又攀上堤顶,把堤附近的地理山川仔细看过后,重新上了船,渡回到大陆泽西北岸。重赏船家之后,再由陆路归返平阳。
陶唐议事大厅,帝尧端坐高台之上,群臣分列两旁。大司农弃将考查的实际情况详细禀告帝尧。
舜道:“崇伯鲧受帝命治水,辛苦是辛苦,但是只知道筑堤设置障碍阻水,方法不对。平阳之北,吕梁山、孟门山,听说堤坝都已经筑得九仞高了,将来万一溃决,酿成的灾祸将比大麓泽更为惨烈。请帝即速整顿,设法防范于未然,免得到时候生灵涂炭,危及帝都。”
帝尧说道:“根据大堤崩缺酿成水灾的情形看来,虽然不全部是鲧过失,但是鲧也不能逃脱责任,朕当降旨严责。”
大司农又禀报了虞舜舜在大麓虎狼让道,蝮蛇不螫以及烈风雷雨中头脑清醒,神态镇定,心揣王命,从容不迫的情形。帝尧心里大喜,早有的禅位于舜的决心更大。
帝尧对舜说道:“舜,你跟小女结婚已有数年,从司徒到司空到司马。朕从前问你之事,考你之言到现在一一都有了效验,你足可以登临帝位了。”
放齐听了帝尧的话,出面奏道:“帝言不妥。帝之长子丹朱,才是帝位继任之人,就如黄帝之传颛顼,颛顼之传帝喾。”
帝尧言道:“丹朱不肖,让其随崇伯治水,竟然玩出沙里行船之事,影响坏极了,似这等顽劣小儿,哪里能担起治理国家重担。朕主意已定,你等不再妄言!”又复转向虞舜说:“虞舜,还有两句话朕要嘱吩于你。世界上最难做到的,是一个‘中’字;最要紧的,亦是一个‘中’字。所谓‘中’就是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之中;一个时候,有一个时候之中;一项事情,有一项事情之中;差之于毫厘,谬之于千里。所以汝总要紧紧握住这个‘中’字。假使贵为天子有了谬误,四海必至困穷,天赐予的奉禄也因此而终结了,这是朕登天子位数十年以来的经验,朕兢兢业业遵守,不敢违逆,你务须注意”。
舜听了帝尧一番话,心里惶恐极了,俯首跪拜,说道:“帝教训的话,臣谨记在心了。但是,臣一介农夫庶人,资历不厚,才疏学浅,万万不能受此大任,还恳望帝另外选择德高望重的人。”
帝尧见舜推辞,又说道:“自从即位以来,朕就抱定了求贤访能想法。数年来,求贤的心理使朕留意着各方人士。当今在朝的,没有谁在德、能方面能超过你。虽然说为天下人执政,是件极苦的事情,但是你年富力强,应该有甘为天下人牺牲的精神,望再勿推辞。”
舜仍旧谦让,不肯答应。
四岳进谏道:“臣等仔细观察虞舜固执地推辞之心,或许是为帝在位,舜不肯颠倒了君臣名义,所以不肯接受,这恰是舜的美德。依臣等愚见,能不能暂不谈禅位之事,而让虞舜协助帝掌管朝中政务。”
大司农弃道:“四岳所言极是,这样的话,帝仍在天子大位,君臣的名义既不颠倒,于帝颐养亦不相妨碍,这不是两大其便么!”
皋陶也道:“如此甚好。”
帝尧沉思,觉得让舜先协助掌管政务,作个过渡,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四岳进谏道:“不如就设太尉之职,尉字的意思是承上安下,一来统管诸侯,分帝之责,二来历练事务,以备即位。”
帝尧大喜,说道:“这个主意好!众位有何高见?”
一片议论之声后都同意设太尉一职。
放齐心里愤愤不平,还想说些什么,被帝尧制止了。帝尧说道:“虞舜,就这样办吧,你就担起太尉一职。”
帝尧原来的意思,是要禅位于舜,准备筑坛设座,举行授受大典,现在既是协助天子掌管政务,典礼就从简了。
舜还想再推辞,帝尧及一干大臣不允许,舜只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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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姚 波
世界姚氏宗亲联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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