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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访何封侯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之中,舜帝来到南方苍梧山就有好长时间了。每天里勤于民事,在五岭,在苍梧,实践着自己的诺言和报负,忙忙禄禄,东奔西走,对朝事总算是彻底超脱了。这地方离开中原京都确实太远,虽然间或之间禹也想方设法给传递一些朝事,但是,舜帝不改当初决心离开蒲坂南下南疆时的初衷,既然已经把有虞国交给了禹,就让禹放手治理去,用不着多操心!倒是把娥皇、女英放在洞庭湖君山,舜帝时常牵肠挂肚。多年夫妻恩爱,乍一久别,白天忙起来时忘了一切,每每夜深人静,就会囿于无休无止的绵绵思念之中。他叫商均去君山探望,叮嘱商均向二位母亲报告九嶷山的情况,不许说其间的咸酸苦辣,只许告知身体康泰,只许告知成功的甘甜,只许告知与当地山民融为一体的幸福,只许告知诺言与抱负逐步得以实现的喜悦。同时叮嘱商均一定要千方百计阻止住二位母亲来苍梧,来九嶷山。苍梧九嶷山天荒地老,出门是山,生活委实太艰苦了些。商均在君山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就重新回到了九嶷山。当舜帝听说娥皇、女英已经完全适应了洞庭湖的生活、已经打心眼里爱上了君山的美丽后,舜帝长长吁了口气。
帝尧在位时期,曾多次跟舜说起过箕山访许由的事,也多次提起过许由的老师啮缺。对于许由,舜帝后来见过一次,有幸结缘;对于啮缺、连帝尧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只知道他隐居在南方苍梧山中很久了。那时帝尧对舜说:许由、啮缺都是人中杰才。大凡高人,性格大多耿直怪异,怀济世之才而不愿显山露水。倘有机会,可交之为友,取其所长,听其所谋。
舜帝在桂林虞山时,乍看到“舜泽潭”三字是许由命名题壁时,就曾在脑海里想过:此许由莫不是与自己曾经结缘的许由?可又自己否决了,听说打自帝尧访许由后许由遭到巢父奚落,从此就行为收敛了,不会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的。心里就估想这许由跟那许由莫过是同名巧合而已。
对于啮缺,打自舜帝到得苍梧,就一直在打听,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啮缺是谁。倒是打听到了在虞山时听游客说起过的给“韶音洞”命名的何真元。苍梧人都知道何真元是尧时人,但说不请原籍哪里;都知道他勤俭善良,乐于助人,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经常从近山远山中采得各种药村,洗晒切捣,加工备用;都知道他会生炉炼丹,在离住处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石室就是他的炼丹之处;都知道何真元制药丸非常讲究,必用清纯洁净泉水不可,因此特地在岩洞和住地周围精选地址打了九口泉井。这九口泉井的水味有甜有苦,有咸有涩,五味俱全。用九井之水按比例兑好制成的药丸格外灵验,可说是药到病除。
舜帝还听说了何真元悬壶济世,不分贫富贵贱,谁家有病,一视同仁,有求必应。至于药资,从来不论,救了人疗了伤再说,有则给,无则不给,凭你良心和家境给或不给,给多或者给少,不要紧的。他清心寡欲,得了药资不是用来架桥铺路,就是用来扶贫济困。
这一天正是七月初七,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舜帝决定走访口碑颇佳的何真元。特地乔装一番,沿着山民指给的山道到了一处叫九嶷峒的地方。
好个九嶷峒,田畴千亩,渠沟纵横,四面高山为屏,黛色逶迤,高山脚下有矮岭依偎,矮岭蕴绿笼翠。零星几处房舍,虽是茅草或者杉树皮作瓦,但是竹篁掩映中,鸡鸣犬吠相闻,疑为人间仙境。
千亩田畴中有座半球形石头山丘。山不高,不大,但却古木森森,怪石嶙峋,全山树与石结合别致,不是石抱树,就是树抱石。烟笼雾绕之中,隐约见一岩洞,洞旁不远处几间木屋。
舜帝问一在地头农作的农人,农人说木屋就是何真元的居室,岩洞是炼丹的石室。
这时节,何真元正在屋里打盹。他一早起就在石室里炼丹,一炼就是老半天,不觉有些睏了,就坐在一石凳子上闭目养神。隐隐听得一阵美妙音乐飘飘缈缈自天际传来,就完全陶醉了,贪婪地沉溺于乐音交织起的美妙氛围中。忽然间,见一白须黄衫仙风道骨的老者出现在面前。老者说:“你不是只听说过《箫韶》就题了“韶音洞”吗?你现在听到的这音乐就是《箫韶》,只有与神仙有缘的人才懂得个中真谛。”老者又说:“你人品高尚,不作恶,不作孽,不贪不占,积德行善,必得好报。待到时机成熟就会拔宅升天。”说完,白须黄袍老者就不见了。何真元口里叫着“长老留步”,就醒了。
恰在这时,舜帝就在院外轻叩柴扉。何真元叫一小童开门。舜帝进得小院,小童将他引进木屋,就见一鹤发童颜老叟坐在案几边。舜帝见身旁竹几上放着一件器皿。一眼就认出是当年他在陶台亲自做坯亲自烧制的凤翥龙腾酒樽。同款式的只有两尊,樽底刻有舜华图案。正准备讨来仔细观看验证,已经打量了舜帝良久的何真元开了腔:
“舜帝不远万里南巡,草民敬仰之极。”
素未谋面,何真元突发此言,舜帝十分惊诧。便问:“前辈怎知晚辈是虞舜?”
“帝勤民事,苦忧人,声名如雷贯耳。而今广施苍梧,山民受惠,蛮夷诚伏。老朽未见其人,但知其行,由行及貌矣!帝光临寒舍,蓬筚生辉呀。”
何真元吩咐童子看座。待舜帝坐下,何真元发现舜帝面容憔悴,气色不佳,便为其把脉,脉玄而沉,知舜帝积劳成疾,忙叫童子取屋后九井之圣洁泉水煮药。
舜帝趁机拿过竹几上酒樽翻转樽底一看,果然有一刻痕不深的舜华,忙问何真元是怎么得到陶樽的。何真元说是老师王倪所送,陶樽原来是两只,老师自己留了一只。
“先生莫不是啮缺先生?”舜帝曾听帝尧说起过王倪和他的学生啮缺,听说啮缺才高八斗,却性格狐僻,寡言少语。与这何真元似乎又挂不上号,故而仍在揣测。
何真元是个内向之人,来九嶷山隐居,从没有向任何人暴露过身份,人们只尊敬地称呼他何老先生或者何老,没有半个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为何而来。见了舜帝,却如同前生就相识一般,竟然恨不得竹筒倒豆子把一切说过清楚明白。
“草民正是啮缺,”何真元意外爽快地回答,“虽多年长住苍梧,对尧天舜日倒是赞同得很,无奈年事高了,难以报效尧舜,想来常常内疚。许由来苍梧九嶷后,经常来蔽舍,我曾多次劝诫出山辅佐尧舜,为民立极,可他又志在清山绿水。满腹才华,硬沤了粪,可惜啊!可惜啊!”
听啮缺言语之中颇有忧国忧民之心,舜帝十分欣慰。又听啮缺提到许由,忙问起许由行踪。啮缺告诉说许由就隐居在九嶷山的由村。舜帝听说后,先是感到意外,接着是高兴不已,脑海里刹时浮现出了当年巧遇许由的情景。
那时,虞舜二十八岁。
在历山垦荒日久,秋收完后,空闲下来,就想起家来。想起了早早过世的母亲,想起了眼瞎的父亲,想起了妹妹婐手,也想起了后母和象。看到慕他之名择他为邻而迁到历山的人家家家妻贤子孝、兄弟情深、和睦安乐,想到自己被迫少小离家,而今有家不能回、有父不能敬、孤雁独飞,不禁仰天长叹,伤感不已,放声大哭。隤、皑、梼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达八兄弟劝他说:“仲华兄弟,就回去看望一下父母。到明年开春,回来就是!”
冬初。他便收拾行李回家看望。可后母跟象挑唆父亲不许他进家门。
他哭别父母,去探望秦伯。哪知秦伯三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不免又是一阵悲伤。
虞舜与秦不虚互道别情后,不虚问舜道:“你父母不让你在家住,你打算怎么办?”
舜说:“眼下农闲季节,回历山也无事可做。我想往西边走一趟,贩些货,做做生意,且待来年开春,再回历山耕作。”
秦不虚说:“重华,做为人子,你已经尽到了孝心,问心无愧了,就放心出去走走吧。”
虞舜告辞了秦不虚,向西北而行。走到冀州顿邱停顿了几天后,又往狄山,路经帝喾陵墓,就瞻仰悼祭了一番。心里想,当年帝喾即天子位后,选定嵩山北面的毫邑作为帝都,毫邑必定地灵人杰,就决定到毫邑去做做生意。一路上,他随地购货销货,以诚待人,薄利多销,生意做得特好。
那天,虞舜到达嵩山南面一个叫负黍亭的地方。这里村落绸密,人口众多,物茂粮丰,虞舜甚为赞赏。兴趣盎然之中,就到处游览,观赏风景名胜,了解风土人情。不觉走到了箕山脚下,只见一个人迎面而来,低头行走,行色匆匆,一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跌倒在地,爬不起来。虞舜立即跑上前去,把那人扶起,搀扶他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一看,脚脖子肿了起来,虞舜懂医术,就帮其按摩。关切地问道:“先生尊姓?摔伤没有?”
那人见舜帝问,就说道:“山野无名小卒一个而已,从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无名无姓,你就叫我老头可也。”
虞舜听了很奇怪。问道:“先生家住哪里?”
那人懒懒地抬了抬眼,反问道:“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
虞舜说道:“我是诸冯姚圩人,现在妫汭历山种地。”
那人打量着他:“听说历山都成了都邑了,你可知道一个叫姚重华的青年人?”
虞舜回答:“我就是姚重华,也叫虞舜。”
那人一愣,说道:“原来你就是虞舜!都君虞舜。”
舜听他说话的语气好现对他很熟悉,想来想去想不清为什么。
那人又说道:“孝子虞舜,青年都君,闻名四野,后生可畏。久仰了!我叫许由,羞于面世见人的许由。”
舜曾听师傅巫盐、老师务成昭及很多年长者都说起过许由,立即拜倒在地。礼毕起身说道:“重华早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尊面,三生有幸。”
许由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彼此彼此。”
虞舜说道:“先生家住何处?我送先生回去吧。”
许由想了想说:“那就送我到箕山吧,烦劳了。”
虞舜说:“重华能为先生做点什么,求之不得哩。”
虞舜扶着许由走一段,歇一会,亦步亦趋,好不容易才到了箕山许由家中。虞舜说道:“重华少年时候师从务成昭老先生时,就听老师说起过许先生站必求方正,坐决不歪斜,宁食野菜野果,不食嗟来之食的君子之风。后来又听多人说起过先生的博才多学。若得拜先生为师,平生无憾矣!”
许由说道:“老朽不才,徒有虚名而已。务成昭老先生德能强我十倍百倍,哪敢高人面前逞高。倘愿意,就做个忘年之交吧。若有空,可多来家看看我。”
虞舜好说歹说,许由只答应做忘年交。虞舜只得答应做忘年交,他决定留在毫邑做一段时间生意,于是在离箕山不远的负黍亭住了下来,明里说是做生意,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往箕山许由家跑,听许由讲天南地北,讲家国大事,讲帝尧无为而治之术的成果,讲帝尧受洪水之患、民不聊生的困扰。虞舜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从许由口中,虞舜还知道了许由的师傅啮缺,啮缺的师傅王倪。也就在听许由论道的这段时间里,虞舜认识了北人王择。
转瞬冬去春来,虞舜告辞了许由,重新回了历山。
后来,虞舜被尧启用,听帝尧说过许由不愿做九州之长而到了南方隐居,但是再也没有见过许由。
数十年过去,许由竟然还健在人间,而且就在九嶷山,这是舜帝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尽管知道许由的老师啮缺、啮缺的老师王倪都是传说中得仙传、乘云气、御飞龙、飘四海、吸风饮露的奇人。
舜帝表达了想见许由的心愿。啮缺留舜帝用过中餐,便叫小童引舜帝前往由村。
所谓由村,实则只三五户人家,许由始住,后裔繁衍,就成了村。只见山旮旯里,几间草舍木房,几管竹篁摇翠,数株木芙蓉怒放,门前小桥流水。当年帝尧访贤,打算禅让许由,出任九州之长,许由不愿危难之中受命,被巢父羞辱一番,便离了箕山,沿着老师啮缺足迹。隐居到了苍梧九嶷山中这个地方。
舜帝看见许由,心中十分高兴,忙向前施礼。说道:“箕山一别,眨眼间数十年未见,先生一向可好?”
许由欣服舜帝是天下第一孝子,天下第一君子,一直对舜帝的德治十分关注,故而有在桂林瞻仰虞山时心血来潮题下了“舜皇泽”三字之举。早听说舜帝来了苍梧九嶷,却不想因为与之见面而打破了生活的恬静。这时见舜帝登门,忙忙起身让坐。
舜帝说:“早听说前辈由箕山迁居南方,来南岭苍梧后我也曾四处打听,可却因南方太辽阔,踏破铁鞋无有觅处。若不是啮缺前辈垂爱告知,怕只会落得终生遗憾了。”
许由笑道:“舜帝别来无恙。切不要说成是为我而来苍梧九嶷山的哟!”
舜帝也笑道:“我是来巡狩。没料想来了以后就跟啮缺先生、跟你一样迷恋上了这个地方。我留恋九嶷山土肥水美,风光秀丽,欣慰南疆黎民并不像先前听说的那样刁蛮,但也遗憾水患未息、黎民生活艰困。于是便四处走走,将那些恳荒烧畲、耕田种地、栽桑制茶、纺纱织麻、导流治水一类事体教给百姓,莫过想让他们生活变得好一点而已。”
其实,舜帝南巡来到苍梧山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的情况,许由早有耳闻,内心十分佩服舜帝德昭日月,同时也暗自忏悔自己渺小。今天得见舜帝,方才又听了一席言谈,惭愧得无地自容。好长时间沉默不语。
舜帝早看出了许由的心事,乘机劝导,说:“前辈是饱学之士,期望你能把本事拿出来,为后代造福。”
许由低头不语。
又寒暄了一阵后,舜帝便辞别许由,随小童重新回到何真元住处。
七月初七,三伏酷暑,烈日当空,炎热难耐。舜帝走得满头大汗,走到何真元住处的时候,竟然就昏厥过去。何真元把舜帝抱回家里,安顿在自己睡的床上,刮痧拔火罐,熬药喂药,悉心照料。
夜很深了,舜帝还未醒来。何真元累了,就伏在舜帝身边打盹。隐隐约约之中,长相奇异的黄衣人又来了,右手拿把扑扇,左手托一颗明珠,光辉四射。黄衣人把手里的扑扇轻轻一扬,何真元随之飘飘而起,跟着黄衣人,一连过了瑞云、日光、星月、仙桥、翠境、灵台、宝阁、天坛、万寿九个洞,这时只见白云缭绕,仙风悠悠,银河曲桥,金山珠树,奇花异木,琼楼玉宇。何真元十分惊讶,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黄衣人道:“你且莫多问,可一一仔细观看,以洗清混浊”。何真元仔细看过了,正要深入深处,恰这时,引他来这里的黄衣人将扑扇在他后背一拍,何真元只觉得从高处向下跌落,旋即就醒了。
何真元把前后两次作的梦联想起来,觉得好生奇怪,一时又不解梦境,就只好让它去了。
舜帝勤于民事,操劳过度,直到第二天才醒来。何真元与舜帝谈得很是投机。当舜帝重新看见摆放在竹几上擦拭得油光铮亮的凤翥龙腾酒樽的时候,情绪十分激动,仿佛进一步看清了何真元的至诚至信至忠至慧。他不再犹豫,把随身背着的麻布包袱打开,说道:“这是西王母用昆仑山的宝玉精心制成献给朝廷的乐器,名叫玉琯,共十二支,乃是国家至宝。除演奏韶乐的时候交乐手一用,平日由我亲自带在身边,无论白日夜晚概不离身。我已年届百岁,随时都可能出现险情,知你是可靠之人,今将玉琯托附于你,切望代为妥善保存,毋落孽祟之人手里。”何真元半点没有推辞,就把玉琯接了,当下便带舜帝将玉琯藏在炼丹的石室深处一个十分隐蔽的石隙之中,说道:“玉琯藏在这里,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必然无恙。”
舜帝点头称是。
舜帝在何真元家养病一个来月。通过与何真元的接触与交谈,深感其贤达智慧,德高医馨,虚怀若谷,谦恭慈善,修为高尚,决定破格封何真元为侯。何真元推辞。舜帝说明此举意在告诫人们:封侯不一定要当官,德艺双馨即是王侯,以启导后人学贤从善。舜帝叫何真元备下竹简,以立字为据。何真元却拿出了一块已经磨得铮亮的龟甲板,舜帝在龟甲板上刻上了封何真元为何侯的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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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姚 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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